有源相控阵雷达(AESA)的技术门槛极高,目前世界上只有中国、美国和欧洲等极少数国家能够完全掌握。即使是俄罗斯这样的传统武器工业大国,他们最拿手的机载火控雷达也还是无源相控阵雷达,最成熟的机载火控雷达是苏35战机的雪豹E无源相控阵雷达。俄罗斯的首套机载有源相控阵火控雷达(AESA),是为苏-57战机配备的N036有源相控阵雷达,直到第五代战斗机苏-57战机在2019年定型的时候,该雷达才初步完成,但目前在TR组件设备领域还受制于西方的控制。
在今年3月2日,美国官方突然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全面的半导体禁运制裁,俄罗斯目前有超过90%以上的半导体材料和元件都需要进口,进口对象除了一部分来自中国,剩下全部为美国的盟友。
因为半导体技术水平较低,在受到禁运以后,俄罗斯生产砷化镓半导体组件会受到较大影响,包括苏-57的N036雷达,22350等型号护卫舰的雷达,以及大量武器和军用电子设备的交付将推迟、拖延或中断。这次制裁对俄罗斯军用电子工业的打击较大,直接影响了苏-57战斗机的量产。
俄罗斯第五代苏-57隐身战斗机最大的设计亮点,就是在机身内部安装了多部探测雷达,机首安装一部大尺寸有源相控阵雷达,还配备了N036N侧视雷达和N036L机翼雷达。
N036雷达是X波段的有源相控阵雷达,雷达天线是直径大约1米,安装有1552个TR晶体管组件,平均功率是2千瓦,峰值功率为10千瓦,理论上的最大探测距离可达400千米。
苏-57的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的砷化镓半导体设备,可能是某些欧洲国家和韩国一些公司提供的。在美国的施压下,不久前韩国首尔半导体公司 AC led Acriche 宣布,将停止向俄罗斯出售高性能的砷化镓半导体设备,给出理由是俄罗斯正在利用西方的民用设备违规生产军用雷达。
在砷化镓半导体设备进一步断货以后,俄罗斯的砷化镓TR组件的生产会受到影响,导致N036火控雷达的拖延,接下来可能会影响苏-57的后续生产交付,除非俄罗斯已经提前生产并囤积了足够的砷化镓TR组件。
在2020年6月的俄罗斯《国防》杂志采访中,俄罗斯季霍米罗夫仪器仪表制造科学研究所(NIIP)总设计师尤里·贝里在接受采访时承认,俄罗斯用于机载有源相控阵火控雷达的国产氮化镓生产项目还没有立项,距离实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尤里·贝里说:“俄罗斯仍然没有为有源相控阵天线的收发器元器件研发氮化镓技术的项目,这个项目将需要打通从原材料到生产线的整条技术链。在这方面,美国和中国已经领先,俄罗斯已经极大地落后。”
相控阵雷达技术由许多辐射单元排成阵列形式的天线,核心部件是成百上千的收发单元(T和R单元),目前最顶尖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已经采用了氮化镓(GaN)组件,能量密度是上一代砷化镓 (GaAs)芯片的5~10倍。
目前,俄罗斯的有源相控阵天线的核心器件材料依然是砷化镓,这种半导体材料可以实现高效率的电波发送和接收,俄罗斯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将其国产化。早期的砷化镓材料由于废品率较高,非常昂贵,极大限制了俄罗斯军用雷达的性能研发和采购数量。
不过,在经过几年的私下引进,俄罗斯目前已经能够使用本国和西方设备勉强自产砷化镓TR组件。但新一代的氮化镓TR组件还遥遥无期。
相控阵雷达的半导体功率器件已经发展了三代,第一代是硅半导体材料,目前已经被淘汰了。第二代是砷化镓半导体器件,俄罗斯的苏-30MKI、苏-35的无源相控阵雷达使用的就是这种材料,美国F-22战斗机的AN/APG-77雷达也使用砷化镓半导体。砷化镓元器件,其实在现代电子工业中应用非常普遍,比如我们常用的手机充电器里,就有这种设备,可就是如此普通的零部件,俄罗斯竟然无法生产,只能依赖韩国。
第三代则是最先进的氮化镓材料,氮化镓制作的信号收发器TR组件,发射功率比砷化镓半导体材料提高了一个数量级,并且拥有更好的耐高温性,目前我国的歼-20战斗机有源相控阵雷达就使用了氮化镓TR组件。
问题来了,俄罗斯为什么舍近求远去跪求西方,为什么不来中国求助?
中国发展有源相控阵雷达是在2010年前后,但进步神速。2013年国产首台X波段有源相控阵雷达获奖,在歼-10C战机配装有源相控阵雷达以后,中国迅速全面掌握了全套的有源相控阵技术,并且我们更进一步搞出了新一代的数字阵列有源相控阵雷达。
以在珠海航展公开展出的出口型KLJ-7A雷达威力,这部有源相控阵雷达的综合性能非常强劲。尽管它的孔径只有600毫米,但是却集成了1000多个T/R组件。KLJ-7A雷达具有惊人的探测能力,甚至有官方说法称KLJ-7A雷达的作战能力足以和美国APG-81雷达相媲美(也就是为F-16V改装所设计的AESA雷达,运用了大量F-35的APG-81雷达的技术)。
KLJ-7A雷达可以在170公里外稳定识别跟踪锁定雷达反射面积3平方米的目标,3平方米大约相当于歼7战机大小的目标。
央视节目里曾展示过KLJ-7A雷达试飞的科目,是在3000米高空同时搜索跟踪100公里以外的多个快速机动目标,并且完成武器模拟发射、检验雷达的多目标探测能力和跟踪稳定性。
按照珠海航展的宣传材料,KLJ-7A雷达的性能压倒目前印度苏 -30MKI战机上所使用的祖克N011M型无源相控阵雷达,与美国APG-81相控阵雷达的性能相当,还具有后发技术优势和价格优势。
由于目前最顶尖的有源相控阵雷达都第三代氮化镓(GaN)晶体管TR组件,同时这种氮化镓TR组件还广泛地应用于5G领域。可以说,谁家的5G技术越好,谁的有源相控阵雷达技术也就越顶尖。而中国“碰巧”就拥有世界最完备、最先进的5G技术,我们还拥有全球最大最好的氮化镓工厂。因此,在近几年来,中国自主研制生产的氮化镓TR组件、有源相控阵雷达和数字阵列雷达都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可以与美国比肩。
有一个形象地说,有源相控阵雷达的性能要比无源相控阵雷达的性能强至少10倍以上,而数字阵列相控阵雷达的性能要比有源相控阵雷达强100倍以上。可同时实现搜索、精确跟踪、导弹制导、多目标攻击,对地、对空、对海、电子对抗、高分辨率成像等不同的工作模式,实现不同的功能。总之,中国已经迈入有源相控阵雷达的自由世界,需要俄罗斯在后面学习和追赶了。